我的前半生(10)

蛾儿雪柳黄金缕,笑语盈盈暗香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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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srgf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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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前半生(10)

帖子 Asrgfb » 2017-05-09 01:01:10, 周二

以后两年我都是在美国大学教数学。那是很动荡的两年。我刚上任不久中东就爆发战争,然后就是石油禁运。於是美国到处缺油,汽车在汽油站大排长龙。

我从百客里去洛杉矶时,有朋友送了他的一部老爷车给我,因为在南加州没有汽车是很不方便的。到了十月战争时,我因为老爷车太吃油,所以去买一部新车。那自然是要买日本车了,因为当时的美国车是很耗油的。那时人人都去买日本车,所以当我在大新汽车那里看到有,便不理那讨厌的橙色,立刻买下了。当时的车子是很便宜的。我记得好像是三千三百美元。

买了车后当然如虎添翼,一有空就到处闯。结果加州的国家公园、海岸公路、以及大雪山东面的风景区我通通都去过。虽然看风景很好,但是我还是郁郁不乐。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色,是我从小就梦想要去的地方,却没有一点愉悦感。我总是渴望与我所爱的人一同欣赏,但是却没有这样的一个人。

我当时还是不会和人接触,更不用说找到同志了。我住的地方是两排两层的公寓,中间是院子。对面那排最里面的一个公寓,有两个男人住在那里。一个是三、四十岁左右,另一个是个非常英俊的青年。我常常注意到他们,尤其是他们从海滩回来的时候。我现在回想,他们肯定是爱人。我当时也怀疑过,但就是不敢和他们打招呼。因为我还是很受中国文化影响,如果没有人介绍是不会和陌生人交谈的。一直到 1974 年我离开洛杉矶那天,开车到公寓旁边的汽油站加油时,刚好那个青年人也在那里。我开车离开时和他对看了一眼,他竟然和我微笑。但是太迟了!我离开那里了!

除了汽油价暴涨外,中东战争对我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影响。我前面说过我的领域是波兰人与以色列人的天下。师傅在我毕业前问过我要不要去波兰。我说不敢去那里。后来他也提过耶路撒冷的希伯来大学,就是林顿史特劳斯教授所在的地方。那里还有另外一个我以前的老师,也是很喜欢我的。所以我就有点动心了。那知就在十月爆发这场战争,我也就不敢去了。这对我的一生影响非常大。因为如果我去了以色列,那就多半会一直做数学家,和现在完全不同,也不会上网和中国的同志来往了。

我在 1974 年暑假去俄亥俄州立大学任教,也是师傅介绍去的。那里是在以色列与波兰以外的研究巴纳哈空间大本营,所以去那里是对我事业很有帮助的。

俄亥俄州立大学在首都哥伦布,也有一些中国人。我母亲的中学同学就在那里开餐馆。不过总的来说我在那里认识的人不多,所以常常都是自己一个在公寓里面看书、看电视。当然整天都是在盼望能够找到人爱。

那时我最大的烦恼是怎样可以不回香港。美国学生签证在毕业后可以工作一年半,算做实习。我做了两年助理教授,当然要离开美国的了。那时香港人申请居留美国是非常困难的,因为移民配额是一年只有六百人。1967 年左派大暴动以后,香港人开始移民外国。所以要在美国居留,要排五年到十年的队。因此我就申请去加拿大。加拿大是计分数的。我凭着那个博士学位、会说英语、还在三十岁以下,刚好过关。

我到了 1975 年开始的时候,实在忍不住了。刚好在 Advocate 那里看到一个广告,是同志交友的团体,会员费相当高。我鼓气勇气去参加了。那时我一点经验都没有,所以自己介绍时写得一点也不吸引人。再加上俄亥俄州没有多少人入会,所以没有很多的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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