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前半生(3)

蛾儿雪柳黄金缕,笑语盈盈暗香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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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srgf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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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前半生(3)

帖子 Asrgfb » 2017-05-09 00:41:33, 周二

我是在 1969 年九月去加州的,正是石墙起义两个多月后的事情。(石墙起义是在 1969 年六月二十二日。)不过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划时代性的事件,在香港也看不到怎样的报导,可能是因为埋没在反越战的高呼声下吧。

因此虽然同志运动在那时开始,但是在美国最左的白客里大学里面,还是看不到有什么关於同性恋的消息和团体。也有可能因为我是在研究院,平常见的都是研究生。研究生当年最关切的问题是会不会被征入伍,派到越南打仗。所以我们当年所遇见的大事,都是与越战有关的。例如 1970 年春,百客里频频示威、暴动,有次警察还进入校园放催泪弹,结果催泪剂粘在悬铃木的树叶上,於是两个星期我走过钟楼下的广场都要流眼泪。到了五月底,俄亥俄州的根德州立大学学生示威,后备军开枪打死四个学生。那真是非同小可了,各地的学生非常愤恨,尤其是百客里这个左派大本营。雷根当时是州长,立刻宣布学校停课几天。当时很多学生都要罢课,但是数学系并非左派阵地,所以继续上课。不过把我们在首当其冲的那几座大楼里的课搬到周边地带。

我在香港经历过三次暴动。第一次是 1956 年双十节右派黑社会暴动;第二次是 1966 年天星小轮加价引起的暴动;第三次是 1967 年左派大暴动。最有贴身关系的是 1956 年那次,就在我家楼下的大马路上发生。我已经睡了,被汹涌的人声吵醒了。我们在阳台上看到街道上人山人海,大声叫嚷,然后就是警察放催泪弹。第二天开始戒严,但是还是有暴民到处生事。这次是反左派与排外的暴动,结果有个瑞士游客妇人被暴民打死了。

最恐怖是 1967 年那次,但我当时在宿舍,所以看不到暴动的实况。馀波却是大陆不供应粮食,也不说要不要继续把东江水供应给香港。所以我们那时四天供水一次,忘记了每次是三个钟头还是四个钟头了。食物也贵得非常,也买不到好的东西。然后就是放炸弹。一直到周恩来派人南下,把左派狠狠的骂了一顿,不许他们在香港与澳门生事。

1970 年在百客里那次,并没有香港那几次那么多人,通常是东一撮、西一撮地打游击。示威没有什么,暴动却严重了。但是暴动主要在校园西面的市中心,离校园有一公里,所以大学通常还是平静的。只是中午时行政处前面的 Sproul Plaza 总是几百人聚集来开抗议会。有一天在市中心暴动,暴徒掷石头,打破了商店的橱窗,特别是美国银行的。那年的学生暴动还好,只是掷石,没有开枪。但是掷石也是很严重的。根德大学那里后备军开枪,也是因为学生狂掷石头引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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